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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 (第1/4页)
方才杜若说话前便将周边的旁的丫鬟婆子都赶了去,如今唯主仆二人,她说话便是不客气极了,杜若叫唬得跪倒在地,口中直道娘子息怒。 她方才喏喏许久不敢言,便是因为素来知道江苒脾性,父女两个虽然一贯不对付,但是江苒心里头她父亲是唯一亲人,如今贸然多出个女人横插一脚,换做旁的姑娘家也想必要问个清楚,更何况脾气一贯跟个小爆碳似的江苒。 江苒其实心里头早有成算,如今见杜若被吓住了,却是亲手扶了她起来,又询问那报信的小厮是如何说的,杜若这方才敢一一回了。 那女人名讳不知,只知道是姓殷,乃是江威入京访友的时候碰见的,据说这些时日江威一直宿在她处。殷氏并非孤身一人,身侧还带了个女儿,名唤江云的,江威随行的下人们都交口相传,说江云生得极像是江威,性子温文娴雅 江苒听罢,并不动怒,只是静静反手将方才那琉璃镜翻了过来,里头照出一个女子陌生又沉静的眉目。 她仿佛在梦里过了一辈子,如今再看自个儿,只觉得这眼前金尊玉贵的面庞有些陌生。 心里想的却是前世之事。 殷氏过门的时候,江苒初见这二人便是大怒,闹也闹了,哭也哭了,都没能动摇江威心绪半分,殷氏顺顺当当地成了新任的江家主母,连带着她所出的女儿都成了江家嫡女。 那会儿江云初到定州,并无根基,旁人竟不知道她是江司马的女儿,偶有宴席见两人一道,问起江苒,只得了她不咸不淡一句“外室之女”罢了。 可就算在这样的处境之下,江云也有好手腕,她虽样貌不及江苒出色,可最是会挖空心思打扮。京城有贵人来,定州刺史府开了赏花宴,江苒素不耐烦这等场合,托病未去,后来却听说江家五娘在那花宴上一鸣惊人,得了贵人的眼,簪了园中最名贵的牡丹,得意而归。 而后不久,便是江威入狱,江苒跌落云端,而江云全身而退,平安喜乐,顺遂一生。 江苒忽地停了手,将镜子搁置在一侧,只是淡声吩咐,“杜若,吩咐下去,把正院边上的院落扫洒出来,再一处寻春院,也叫人收拾收拾。” 当年的她懵懵懂懂,争不过那两母女,这辈子却想明白了。 江云上辈子把她踩到了泥地里,那么这辈子就不要怪她,先把江云两母女摁死在泥地里,让她不得脱身了。 …… 江司马自京城访友回来,人马才到了江府门口,却见江苒早早等着了。 她本生得姝艳,平日打扮也是尽态极妍,可今儿却穿了一身素色,发间一件珠宝金饰也无,只用根银簪挽了个简单发髻,面色略有苍白,倒是显出素日叫艳丽所遮掩下去的清丽柔弱。 如今原是正午时分,暮春时分,已有些热意熏人,可她执意站在门前等着,额头出了细细的汗水,面庞却不见发红,只显得愈发柔弱。 江司马原本就心里有鬼,如今见她难得这样懂事站在家门口等自己,倒是想起些同这个女儿素日来,只是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,说,“苒苒怎么今儿不睡懒觉了?” 江苒笑吟吟地冲他福了福,这才道:“听说阿爹要给我带个妹妹回来,早上乍一听闻,便睡不着,早早便起了候着。” 说罢又往他身后的马车内瞧了瞧,倒有些好奇,“妹妹呢?” 江司马忙对身侧下人道:“快去叫二小姐来见过她姐姐。” 江苒只笑着说,“阿爹糊涂了,妹妹的姨娘可不也在后头?”她满眼良善热切,像是毫无芥蒂地期待那两人的到来,倒是让江司马噎了噎,一时不知从何解释而起。 江苒见他面色,心中暗笑,她这爹虽然心眼儿偏,但却是个要面子的,那殷氏出身不正,她先发制人称呼殷氏为姨娘,江司马便不好意思舔着脸说出口“你该叫她娘”——笑话,她娘正好好地躺在江家祖坟里头呢。 她面上只装做期待,很有几分小女儿态地执着江司马的手,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沉默,江司马憋了好半晌,见后头殷氏还未下来,便扯了些旁的说,“苒苒这些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