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柳湖上_第二节姑娘视会议为一场决定成败的硬仗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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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节姑娘视会议为一场决定成败的硬仗 (第2/3页)

菱耳朵边,悄声细语。大概也是说这位在群众中颇有影响的雷大队长,不该在这样一个大是大非问题上用第三者的口气说话吧。
  雷银河心里想的则与姑娘们心里想的不一样。他觉得,应该肯定的事情,就不怕把它说得一无是处;应该否定的事情,也就不怕有人把它吹得上天。靠抢先发言,抓取人心,这是无能。真正有胆识有气度的革命者,是靠真理战胜一切的。因此,他没有滔滔不绝地演说,而是要先让各种不同的意见和观点充分发表,再共同辩论,从中得到胜利。
  雷银河刚刚开腔,火白鲢就抓耳挠腮,一副十分犯难的样子。眼光不停地朝两边睃来睃去。看一下卜思源的脸色,又注意一下王萍的脸色。他恨不能有神仙的盾土法,无影无踪地钻出会场。
  湖上,他与李清波、胥大海杀狗散场以后,卓有德不知从湖上什么地方突然一下冒出来通知他,说是卜思源找他商量大事,催他赶快去。什么大事嘛?原来是卜思源乘黄春江追赶他爹爹去了的空档,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召开支部扩大会议的预备会。要他在这个预备会议上带头表态反对改造连家渔船,反对渔民上岸定居。没想到会议开场不久,黄春江就出现在了会场。结果可想而知。惨败的结局,使他窝火憋气,恼羞成怒,心里暗暗责怪卜思源软皮硬壳,嘴里痛骂黄春江心狠手毒。卜思源要他冷静。卓有德劝他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  随即,他们三个人又拟定了一个在支部扩大会上取胜的办法。这其实就是卓有德阴阴阳阳,不明不白献出的锦囊妙计:只等主持人讲完话,徐学勇就抢先发言,抖落各种理由,笼络大多数人反对连改、定居,不给黄春江以回旋的余地。
  徐学勇领了旨意,回到船上,屁股还没坐热,王萍就跳上了他的船头,不问青红皂白,将他严厉地谴责了一顿。说来也怪,这位火暴火躁的小伙子,在姑娘面前竟变成了软乎乎的纸人儿。刚才,王萍在小路上说的那几句硬话,像几颗钉子钉到了他的心上。
  这时,雷银河话语落音。
  卜思源立即干咳了一声。
  火白鲢领会了咳声里头的文章,大嘴张开,又闭住了。他望见了王萍那两只湖水般明净的眼睛向他投来期待、温柔的光芒。他明白,姑娘希望他第一个表态赞成连改、定居。可是,他事先准备,张口要说的却与姑娘的心愿截然相反呀!真要说了,姑娘会向他射来什么样的眼光呢?他俩的爱情会怎样发展?哎!讨厌!连改、定居为什么要和爱情牵连在一起呢?想避,避不开;想摆,摆不脱。
  徐学勇不容多想,感觉到身旁的卜思源用膝头碰了碰他的大腿。真是两手提蓝(难),左篮(难)右也蓝(难)啦!他只好模棱两可地说:
  “搞不搞挽垸修堤,深挖鱼池?赞成不赞成连改、定居?这两个问题,实际就是一个问题。要问我么?对任何事物都要一分为二。我不能说连改、定居一点好处都没有。不过,想来想去,还是……”
  徐学勇的下文没有说下去,对面桌面上响起“哗啦哗啦”的声音。他看见王萍不停地翻动笔记本。姑娘两道柳叶似的眉毛高挑,眼睛睁大,严厉地朝他注视着。姑娘视这次会议为一场决定成败的硬仗,徐学勇是她派上去的急先锋。
  火白鲢身上像着了火似的难受。他避开姑娘的眼光,继续说:
  “还是,还是……”
  他结巴了半天,终于在卜思源的手肘碰撞之后说出:
  “还是不搞这些花架子为好。”
  他不敢对视王萍,翻动眼珠,望着屋顶,狠了狠心,又说道:
  “祖国的江河湖海无限宽广,生成是社会主义渔民放网下业的场所。集体所有制解放了渔业生产力,天然鱼类生产逐年增加。现在不是生产关系不能适应生产力发展的时候。要挽堤修垸,深挖鱼池,发展养殖业,是主观和客观相脱离,是好高骛远,劳民伤财,是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,是……不亦乐乎!”
  徐学勇摆出一副最有学问的架子,搜索枯肠,把从初中、高中政治、语文课里学得的哲学、政治经济学术语,搬来阐明他认为可以击中要害,赢得人心的观点。
  他说着,说着,事先记熟的几句话用完了,不晓得怎么结尾。对不起,学问家也顾不得语气不连贯,所以他说到最后理屈词穷,管他凑上了“不亦乐乎”四个字。
  王萍听他放炮,心里就发酸。她对他的脾气熟如锅粑,了如指掌。她刚来渔村半年多,火白鲢就处处讨好她,恨不得跟她一鼻孔出气。她赞成什么,他就举手;她反对什么,他就嗤之以鼻。纵令他的见解一点也不合姑娘的心意,也要转弯抹角,反复讲清楚;万不得已的时候,他就干脆违背自己的意愿而迎合她的心意。
  世界上的人和事也真怪,一个具有鲢鱼式的火爆性格的青年,在企图赢得一个姑娘的倾慕之时,变得像一条温顺的鳙鱼,处处违拗自己的意志。对待连改、定居问题上,往日,尽管雷耀湘、黄春江、胥大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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