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第28章 秋芦客栈 (第10/13页)
中土神洲的棋坛宗师,跟一个孩子下棋,想输都难吧? 而对面的陈平安,已经完全忽略了他。 因为陈平安开始拿起刻刀和玉簪子,动手雕刻第一个字了。 夜色渐浓,秋芦客栈正门外的那条行云流水巷响起一阵阵悦耳的蹄声,刘嘉卉独自站在门外,腰间悬挂两块虎符状的黄金饰品。 一辆马车停在门外,走下一名身穿文士青衫的中年男人,不怒自威,隐约透出几分儒将风采。只是男子此时神色疲惫,见到刘嘉卉后方才露出笑意:“让你久等了,咱们进去说话。” 刘嘉卉神色不冷不热地转身带路。 男子瞥了眼她腰间的虎符,皱眉道:“需要如此紧张?” 刘嘉卉冷笑道:“我这里就是间小客栈,比不得大人的郡守官邸。这不,前两天刚刚被人拆掉了招牌影壁,只能忍气吞声不说,如今罪魁祸首还带着一大帮徒子徒孙来我这儿住下来,我一样只能乖乖捏着鼻子、赔着笑脸伺候这些仙师大爷。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郡守大人你治理有方……” 男人微微加重嗓音:“行了,嘉卉,我知道你心里有气,但是现在我也好不到哪里去。为了这场祭祀水神庙的大典,我从凌晨一直忙到现在,嗓子眼都在冒火了。之所以到你这里休息片刻,而不是直接返回郡守官邸,就是图一个耳根子的片刻清净,不是来听你抱怨唠叨的。” 刘嘉卉眼神幽怨,可终究是识大体知进退的,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那点小女人情绪,转移话题:“你为了这场祭典忙活了足足半年,要排场有排场,老刺史大人身体有恙,虽然不能亲至,他的心腹别驾大人却是赏脸露面了的,加上那些个享誉朝野的文豪、名僧和隐士,算是撑足了面子;至于里子那更是有了,咱们郡里私底下的资助,在别处供奉两位江河水神都够了吧?” 男人点了点头:“道理是这么个道理。” 刘嘉卉小声问道:“那咱们这位寒食江神大人,这次终于对你青眼有加了?答应助一臂之力,帮你争一争刺史位置?” 男人双手负后,熟门熟路地走入一处雅静院落,摇头叹息道:“那个散修实在出现得不是时候。牵一发而动全身,他要为那枉死的百姓报仇,便来你们秋芦客栈,找到了那位灵韵派的修行之人,一场大战,将灵韵派修士打成重伤,连累你们客栈的影壁都毁坏根本。其实如果事情只到这里,我还能控制局势,比如我身为一郡主官,可以上报朝廷,将罪名安在那名散修头上,把惹事在前的灵韵派修士摘出去,以此安抚在我们黄庭国根深蒂固的灵韵派;但是我同时会暗中放那散修一马,至少在本郡境内的追捕围剿只是一些外紧内松的表面功夫,以此拖延时间,让他趁机远走高飞。既然是散修,那么四海为家,想必不是什么难事。” 说到这里,男人流露出一丝懊恼:“可这事偏偏发生在寒食江祭祀大典举办之前,万众瞩目不说,谁不知道这位江神成为神祇的初期,是靠着灵韵派的一位祖师爷相助才站稳脚跟的?这份香火情,灵韵派小心维系了两百多年,从来没有麻烦过江神任何事情,反而在这两百多年里,一年一次携带重礼登门拜访,除去一次山门浩劫,就从来没有断过,所以你觉得江神大人对于这桩惊动郡城的风波,会偏向谁?” 刘嘉卉看着不断绕圈踱步而不愿落座的男人,递过去一杯热茶,打趣笑道:“我的郡守大人,能不能坐下说话,你再这么晃荡下去,奴家就要眼花头晕了。” 男人坐下后,自嘲一笑道:“那名散修的隐匿位置,我是在三天前知晓的,本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,不管怎么样,拖到祭祀大典之后再说,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性命。嘉卉,你知道今天水神庙内,那位寒食江神在现出金身本尊后,对我说了什么吗?” 刘嘉卉摇头,她当然猜不出一尊正神的心思。身为秋芦客栈的主事人,她所在的师门其实比起灵韵派并不逊色太多,只是每一个声势较大的山上门派各有其固定地盘,黄庭国北部的三州之地,灵韵派是大小十数个修行门派的执牛耳者。 但不管是面对刘嘉卉的出身门派,还是在黄庭国北地山上山下,都可以横着走的灵韵派修士却对君王亲手敕封的一江水神极为敬畏。 毕竟黄庭国不是大骊宋氏、大隋高氏这样的大王朝,黄庭洪氏自开国起,就是大隋的十二藩属之一,能够敕封的山岳、江河正神,屈指可数。 说句难听的,哪怕大隋放开禁锢,由着黄庭国洪氏去大肆封赏、敕令山水神祇,黄庭国也没有这份底蕴。一来疆土有限,二来又被那些“藩镇割据”的山上仙家掌握了绝大部分灵气出众的山水福地。所以掌控一地水运的江河正神,对于郡守甚至是刺史而言,是需要竭力拉拢讨好的重要角色。 男人放下茶杯,双手轻揉太阳穴:“寒食江神当面告诉我,在我知道那名散修藏身之地的前一天,他就已经查出来了。虽然我不愿秉公执法,但他既然身为寒食江神,就要遵守不可轻易干涉世俗官场的规矩。加上我这些年治理本地,还算勤勉有功,万一下任郡守是个昏官,闹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