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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节 (第3/3页)
母亲,那至少我来者是客吧?你将人晾在门口这半晌,末了就这么……”她咬牙指了指傅凛那简单到过分的居家衣饰,在家主傅宸的暗示下强压气性,“堂堂傅司空竟连待客之道都不懂?” 在大缙的风俗中,不拘世家寒门,但凡有客登门,主家都该换上正式些的衣衫以示欢迎。 “不懂。我夫人说这样穿好看,”傅凛淡淡掀起眼帘,不惊不诧地看了她一眼,“堂堂定北将军,竟连‘客随主便’的道理都不懂?” 这一记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”让傅雁回哑口无言。 原本傅宸是想自己来求傅凛的,可傅雁回执意要跟,他这些年对这位堂姐是退让惯的,这回便也由着她。却没想到她面对自己这个儿子时,心绪波动会这样大,明明有求于人还趾高气昂,真不知是来求人还是来挑衅。 头大如斗的傅宸赶忙将傅雁回拦到自己身后,近前道:“小五,方便借一步说话吗?” 傅凛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想站在这大门口说话,不过傅凛不太想给这面子:“毕竟我还姓傅,家主不必拘那么些虚礼,就在这门口说吧。” 士别三日,傅五公子也会学耍花腔了,明明是将人拒之门外,却能将话说成“自家人不拘虚礼”,气得人牙痒痒又似乎挑不出大毛病。 好在傅凛这宅子并不临街,又有府兵巡防,门前并无闲杂人等,倒也清静。 傅宸毕竟是傅家家主,知道轻重缓急,便不与他计较,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。 “陛下追究欺君之罪?”傅凛以食指指尖揉着额心,懒洋洋隐了个呵欠,语调缓慢,“那关我什么事?我又没告御状。” 傅宸背在身后的手在傅雁回手上轻拍一记,阻止了她冲动叫嚣的意图。 “这些年你母亲对你确有诸多不是,我这家主在其间也没尽心缓颊,你心中有气自是应当,若你想出气,待家中过了这道难关,任你要如何刁难,可好?”傅宸倒也不兜圈子,“今日陛下的意思是冲着整个傅家,毕竟你也在临川傅家族谱上的。” 傅凛自来是个恩怨极分明的。 这些年傅家虽冷漠地将他扔在桐山,家主所掌的中馈上却也未断过他每月的钱银米粮、吃穿用度,因此只要傅雁回闭嘴,他对傅宸还能有点场面上的和气与耐心。 “家主这意思,莫非陛下是要为着那欺君之罪株连临川傅氏所有人?”他虽这么问着,语气却并不认真。 他很清楚延和帝打算对傅家做出什么样的处置。 傅宸道:“倒没这样明说,但意思似乎就是这个意思了。” 不过傅宸又不是傻的,延和帝再是想拔除世家势力,也绝对不可能当真简单粗暴到一家家灭门了事。 昨夜涟沧江试炮,这位年轻帝王彻底亮明了隐藏许久的满怀壮志。既她是有心变革、成就中兴之业的雄主,那她绝对不会想在史书上留下个杀人如麻的恶名。 再者说,若她当真诛杀整个傅家,别的世家物伤其类之下,怕是立刻就要抱团反了。 她今日若有似无地抛出“株连”这么重的后果,说穿了就是在等傅家与她讨价还价。 “听闻你自进京后颇得陛下信赖倚重,今日就是来请教,”傅宸将姿态放得足够低了,“依你看,咱们该如何还这价才符合陛下心意?” 傅凛懒得再绕弯子,开门见山道:“很简单。傅家自请裁撤府兵私兵,将目前的拥兵规模十去其九,再彻底放弃傅家对临州官员任用的举荐权。” 临川傅氏手上的兵力加起来几乎有近五十万之众,又把持着官员入仕通途,这两项便如傅家的尖牙与利爪,延和帝想要的无非就是将之拔除。 只要从傅家这里撕开口子,之后再慢慢对别的世家分而化之、各个击破,就容易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