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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师带你见见世面 (第2/2页)
成为了一只只能听和想,却不能说话园丁傀儡,负责照顾这栋简陋小屋后院里种植的乏善可陈的花朵。 小屋的主人,名叫阿戚。 阿戚是一位风华正茂的——老太太。 她刚搬到这里,没有任何亲朋好友,但她带了不少的家具。 小小的陈旧的木屋,孤零零地立在山坳中,可小屋里的景象却十分温馨。 老太太在屋子里摆满了千奇百怪的有趣物什:会自己动的木质小狗,能够长出图案的手帕,摇一摇就会出现海浪声的石头罐子…… 阿戚每天都会从那单调的,只种了一种花的花园里,采一把格桑花,插进屋内的瓶子里。 阿戚年轻的时候,曾经也有好友,有爱人,有一条狗,可惜如今都离她远去了。 二十载在日出日落中飞快地流逝了,再风华正茂的老太太,如今脸上也爬满了褶皱。 孤身一人的她搬到这里颐养天年,虽然没有什么身体疾病,却因为自然衰老,腿脚也渐渐不利索了起来。 她的记性也不大好了,那些小物什早就落满了灰,她也从每天摘花插花,变成了再也不摘花插花。 傀儡搀扶着晒完太阳的她回到屋里,后院的格桑花开了一年又一年,如今已经爬满了半个山坳。 这天,一群年轻男女呼啦呼啦地闯了进来,他们有的愤怒,有的悲伤,有的难以置信,就是没有喜悦。 “你怎么……!”质问声在空荡荡的屋内响起。 傀儡不自量力地挡在他们面前,阿戚在傀儡身后捂着胸口,那下面的心脏跳得咚咚响。 她费力睁大了爬满皱纹的眼睛,问:“你们是谁?我认识的人都不在世了!” 一片寂静。 一名戴着华丽的帽子的女士站了出来:“我们是民间热心人士,来帮助孤寡老人的。” 阿戚:“可是我觉得我并不孤寡。” 但那群年轻人还是不由分说地开始照顾她的生活。他们有着神奇的手段,一夜之间就在阿戚的破旧木屋旁,围着她修了一排的新房子。 阿戚:“唉……你们到底是谁啊。” 一个寸头男一边跪在地上擦她家的地板,一边无奈地再一次跟她解释:“我们是一起来照顾您的。” 阿戚举起被擦干净的玻璃罐放在耳旁听了听,海浪的声音,有些熟悉。 十年过去。 走到尽头的阿戚躺在床上,模糊不清地看着这群人为了她忙前忙后,天啊,他们不用生活的吗? 她虚弱地咳嗽两声,无神的双眸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张言笑晏晏的美人图,这画里的人也有些熟悉。她最近感觉到熟悉的事物越来越多了。 又过了十来天,阿戚的生命已是风中残烛。 她望着围在她床前,这群说陌生又不陌生的年轻人。 他们要么红了眼眶,要么泣不成声。 阿戚心里费力的回忆了起来: 左边这个小男孩,老喜欢学狗叫;中间这个小姑娘,总爱送她手帕;最右边这个女人,没事儿就给她讲海的故事…… 有人握着她的手,一股熟悉的感觉从掌心传来。 在阖上那对又老又干的眼皮的前一息,阿戚想起了一切。 阿戚又名阿弃,她是修士,却又不是修士——因为天生不足,灵根全残,幼小的她成为了被父母抛弃的弃女。 许是天道的怜悯,在她孤苦伶仃过着与狗争食的日子的第八年,她在某家餐馆的垃圾堆吃到了颗好东西,这东西让她的灵根恢复到了原有的水平。 街头混混的日子让她早熟早慧,她凭着一颗勇猛无畏的心,一条天品的纯净灵根,一路头破血流地从垃圾山里爬到了万人敬仰的地位。 尽管一路流血流泪,她却也认识了很多人,他们教会了她各种各样的爱——友爱,情爱,以及源于亲情的关爱。 她不能没有他们,不能获得了爱,再失去爱。 他们是阿戚最大的宝藏,也是阿戚拼死也要护住的港湾,可是摧毁港湾的不是海啸,而是停泊的船只。 她的修为涨得太快了,快得她所有的朋友都追不上她,快得甚至等到他们全因各种缘故死了,她却还能留着。 阿戚在又一个低修为朋友寿元耗尽去世后,生了心魔,心魔说:“你既然这么在乎他们,不如就把他们全杀了,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先一步离开你了。” “你不愿意杀?那你就废了自己的修为吧,让自己先走一步不也好吗。”心魔不分日夜地教唆着她。 于是阿戚借口闭关,实则在洞府里用本命灵器捅穿了自己的元婴,用提前设置好的阵法将自己传送到了荒无人烟的山坳。 阿戚心想,与其等到他们都陨落了,她再走火入魔,不如她先行一步自废修为——毕竟能打得过她的人可不多啊。 她本想抱着美好的记忆安静老死,可谁知心魔骗了她。 顺应了心魔,等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,她开始一日日地遗忘自己珍重的所有人。 她无能为力。 等到她的那些朋友发觉了她闭关时间过长,看见了她在洞府里留下的字条——“身负剧毒,隐居养伤”,感觉到了不对找过来,一切都晚了。 阿戚最终露出了一个愧疚的笑容。一代豪杰,在她爱着的人们的怀抱里陨落。 傀儡在一片哭哭啼啼的声音中,被他们带出了小屋,同她葬在了一起。